各位米粒们,
大家好,我是粒公子。
人间自是有情痴,
这句话在影视剧中看过不少,
现实生活中也遇到过这样的痴情种。
就像今天的故事,
执着又伤感。
你要相信,真的会有人,
不介意你的一切,
只是爱着你这个人,
不求回报的抱回你,深爱着你。
我叫季晓颖,今年38岁。
都说父爱如山,但我的父亲就是恶魔。
父亲是最后一批从上海到东北上山下乡锻炼的知青,因为与母亲结婚错失了最好的返城机会。
从此,父亲便将所有不顺都归因到和母亲的结婚上,而我和母亲也从此成为了父亲的眼中钉肉中刺。
记忆中,父亲一旦心情不顺,就对我们母女俩非打即骂。
直到我六岁那年,父亲和母亲离了婚,他如愿回到了大上海,从此杳无音讯。
就在那一年,我和妈妈搬到了长春的一个小城镇居住。
我那时年纪小,不知道什么是苦日子,只知道每天跟着妈妈到菜场打零工,然后捡些剩菜回家做着吃。
大概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陈大成来到我们家,我很快接纳了他,因为他总是给我买好吃的和漂亮衣服,这让我觉得有了爸爸的幸福感。
只是好景不长,自从陈大成搬进我家,他酗酒的恶习就慢慢地暴露了出来。
开始他只是小酌几口,发展到后来几乎每天没有清醒的时候。
陈大成每次喝了酒还会和妈妈唠叨,说工友嘲笑他冤大头,结个婚还是买一送一的,还问妈妈为啥不能给他生个孩子。
妈妈每次听到这里都低头不语。
只是我永远也想不到,我竟成了他们婚姻中最大的牺牲品。
13岁暑假的一天,我帮妈妈做零工弄脏了裙子,便匆匆跑回家去换。
一进屋就看见因为酗酒误工而被开除的陈大成正坐在桌子旁喝着酒,嘴里还是嘟囔着,“我就是个冤大头,我就是个冤大头……”
陈大成看我跑进屋,血红着眼喊:“这就是买一送一。”
我不敢惹他,喊了声陈叔,就跑进里屋找衣服。
陈大成瞪着猩红的眼睛,举起手里的半杯白酒就朝我嘴里灌进来,边灌还边骂骂咧咧:“来,陪我这个冤大头,喝两口!”
倒下来的白酒弄得我满头满脸都是,呛到鼻子里、嘴里,腥辣的酒气蹿得我气管火辣辣的疼,剧烈的咳嗦让我喘不上气来。
恐惧就像一条毒蛇瞬间从心底蹿了出来,无法冷静的我,拼命大喊,毫无目的扑打。
我的惊恐并没有唤醒醉酒的陈大成,反而激起他愤怒的神经。
看着疯喊成一团的我,他举起酒杯照着我的头就打了下来。
我只觉脑袋一震,眼前一阵眩晕,随即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的喷了出来。
一股腥甜的味道瞬间弥漫在口腔里,耳朵除了单调尖锐的嗡鸣声,什么也听不见。
等我再次醒来时,妈妈用衣服裹住衣不蔽体的我,泣不成声的哭喊着我的名字。
邻居的咒骂声,让我知道,我就是那个被“猪狗不如”的家伙“糟蹋”的小女孩儿。
妈妈以怕我受到伤害不想把事情传扬出去为由,选择不报警。
只是她却从未想过,不报警并不会得到我想要的公平,和她想要的安静生活。
因为就连妈妈自己也从心底认为,我被陈大成欺负是件丢人的事情,而不是我受到伤害需要保护的事情。
从那以后,妈妈但凡碰见熟人,就会使劲的把头往下低,恨不得缩回脖子里去。
而那些平时和蔼可亲的邻居们,也像换了一副面孔,说着好像见过一样的“事实”。
我每天像病毒一样在这些谣言与猜忌中游走,像被扒光了衣服,受不到一丝保护。
我开始讨厌妈妈的懦弱,却发现自己也越来越像她,以为把头缩起来就可以什么都听不见一样。
事态发展到最后,妈妈终于无法再承受与陈大成生活在一起,选择带着我离开,搬离了这个无法给我们脸面与安静的城镇。
可是我心理的伤害,不是搬离是非之地,就可以一笔勾销。
事实证明,在后来的二十几年里,我对异性的排斥,对自己的厌恶,已经在那个夏天深深地埋下了一颗种子,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肆意生长、不断蔓延。
我和妈妈在长春所辖的另一个城镇安了家。
我很快步入了初中生活,我也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和别的同学一样。
但我自己知道,我是永远无法和阳光下的他们一样的,因为我有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属于我一个人的安静角落里,学习是我最喜欢的事情。
就这样我中学的六年生活很快过去了,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自己喜欢的大学。
大学的4年生活中,我更是很少让自己闲下来,我的生活被上课,看书和兼职占满。
毕业后我,很快进入了兼职公司,因为努力工作,几年后成为了一名成熟的销售骨干,并组建了自己的销售小组。
肖强的出现,是在我工作的第3年。
他人不帅,微胖的中等身材,总是笑笑的很少生气。
肖强初到公司的情景我没什么记忆,只记得他是我销售组中比较活跃的组员之一,他们活跃份子常在下班后举行各种小型聚餐,我很少参与,尤其是销售公司阳盛阴衰的情况下。
肖强和组员组织的聚餐被我拒绝了几次后,他竟跑来特意对我说道:
“我能感觉出你很讨厌我,很排斥我,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我是一个男人。”
这么多年,我确实很有意识地避开与任何男士不必要的接触。
但在以销售为主的公司里,我的职务无法做到完全不去接触异性。
所以我的某些行为,在很多男士眼里,就显得高冷而有些刻意了。
他们甚至在背后叫我“心机季”。
我知道他们在暗指什么,也知道他们常与新同事开玩笑打赌与我约会,输赢就是看我是否应约。
只是像肖强这样直接说出来的,我头一回碰到,这让我一时间有些尴尬。
我很不给回旋余地地对他说:“既然你知道,那我省去很多拒绝的理由。”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肖强却说:“其实我也并不喜欢你,甚至对你的做法很不认同。如果你真的想岁月静好的生活,就不要摆出高冷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似的,难道你不觉得这样会很容易吸引异性目光吗?”
看着他说完转身就走的背影,我竟楞在原地。
但很快,我恢复自如。
那么多年,我早已习惯待在自己小小的角落里,旁人异样的眼光于我而言,早已激不起我心底涟漪。
可我还是没有料到,年会上我作为业务组代表上台领奖下台后,组员们热情拥抱我,肖强突然在耳边轻轻说了句:“我要追你!”。
瞬间,这番耳语开启了我记忆里的恐惧,我胃里翻浆蹈海,不受控制地吐了肖强一身。
年会之后,我向总部提交了调离申请,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新业务处上班第一天,肖强竟然也在办公室,还特意买了早餐给我。
从那一天开始,肖强正式宣布:他要认真追我!
肖强说,我的高冷不过是脆弱的伪装,他愿意保护我。
从此,他有意无意关照我的生活,并利用每天公司业务日报给我发邮件和信息。
开始在工作汇报后只是虚寒,后来又开始问暖,最后成了要勇敢要快乐之类的鸡汤。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竟然对他的短信有一种依赖感,每天竟然盼着快点儿收到他的工作汇报。
这种小期盼拨开了心里尘封的一角,虽然照进了一丝光,却也扬起了巨大的霾。
那种害怕被发现,被嘲笑,被可怜,被抛弃的感觉几乎让我窒息。
我立刻断了自己的念想,果断离职了。
我换了手机号码,退出了公司邮箱,只留了几个同事的电话。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也就是在这几个要好的同事里,竟然早已埋下了肖强的眼线。
我找到一份很轻松的文职工作,决心把不属于自己的妄想全部忘掉。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办工区每隔几天就会多出一样奇怪的小东西:一支花哨的笔、一个卡哇伊的手账本,或者一个糖果发饰。
开始没在意的我,后来不得不拿着一堆东西去问前台,这才被告知:有位男士以我男朋友的名义,隔几天就会送来这些讨人开心的小东西。
我一下想起了肖强,也第一次主动约了他。
我拿着一堆肖强送的小玩意,气鼓鼓穿过人潮走向他。
肖强一见我,却笑盈盈说:“看,今天的你多有生气。”
“你可不可以不缠着我?”我毫不客气冲他吼。
“只要你接受我,我的行为就不是纠缠。”肖强有些霸道回答。
生气至极的我,更直接回绝他:“我不可能接受你,我排斥男人!”
没想到,怒吼之后,肖强却笑眯眯看了看我,然后竟然很妖娆地用手捋了一下自己头发,出人意料地说:“其实我也很女人的。”
我措不及防地被他的动作逗笑了。
为了让肖强死心,憋了半天,我假装镇定地告诉他:“我不是处女。”
可肖强的话,彻底令我蒙了,他毫不迟疑地说:“我也不是处男。”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柏拉图似的恋爱。
肖强从不强迫我做什么,我不喜欢牵手,他就和我并肩走。
我不喜欢太近,他就讲笑话逗我。
我们几乎没有比轻抚对方手掌更亲密的动作了。
但肖强的爱,就像一束光,每天温暖地照在我心里。
在我独自一人时,这束光也同样灼烧着我心底最潮湿的地方。
他的爱越深越真,我就越害怕被掀开底牌,被发现我腐朽的童年。
那种强烈的撕扯,让我无法接受肖强一丁点亲密的动作。
肖强甚至带我去医院检查呕吐的原因,可是我自己知道,那些常规检查根本查不出问题。
我开始贪恋他对我的宽容,对我的好,却也知道自己给不了他一份正常的爱情和拥抱。
想着从追我到现在已经3年多的时间,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吸取他精气神的怪物,在消磨他的善良。
肖强生日那天,我精心为他准备了浪漫晚餐,温馨的气氛中两个人竟喝了一瓶红酒。
肖强依旧幽默地转移着我的注意力,慢慢凑过来想再次尝试着亲吻我的面颊。
我明了他的意思,我闭着眼睛想借着酒精的麻醉享受一下恋人的感觉,但当他温热的呼吸扑到我脸上时,我全身不受控地戒备起来,胃里一阵翻涌……
猝不及防地,我又吐了肖强一身。
肖强尴尬地尝试转移话题,而出恼羞成怒的我无法控制地大哭起来。
我喊着讨厌自己,喊出了小时的事情,喊着这些年对妈妈的恨,喊着喊着,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了我。
那天后,肖强终于知道了我所有的过去,他对我更加小心翼翼。
而我内心备受煎熬:渴望肖强的爱,却更恐惧肖强对我的宣判。
我有意疏远肖强,几个月后,再次悄然离开。
新的城市,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我虽然无法从与肖强的爱恋里走出来,但凭借他给我的温暖,我的性格比之前开朗了很多。
我靠着十几年的工作经验,很轻松地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预料之中,肖强的邮件很快来了,里面写满了关切,就像我只是短期出差一样。
只是在信的结尾处很小心地写着:“颖儿,我爱你就会爱你的一切,不要乱想,相信我,我们一起去看心理医生,一切都会好的。——爱你的打不死的小强”
我没能如他所愿给他回信。
肖强的邮件也在一周之后销声匿迹。就当我以为一切都已成往事时,我在办公楼前看到了风尘仆仆的肖强。
他总是能通过身边的朋友找到我,无论我藏得多深,他都有办法。
他看着我什么都没说,只把一张请柬递给我。
打开请柬,我俩的合影笑得很甜。
“你不用问,我就是你的止吐药。”肖强让自己看上去尽量轻松地说,然后轻轻单膝跪地,向我求婚。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转瞬又降到冰点,满脑子都是“我给不了他正常的婚姻,我给不了他正常的婚姻……”
我飞也似地逃了。
我还是决定离开肖强,作为爱的完结我要努力把最美好的自己展现给他。
再见面时,肖强激动地向我介绍心理治疗,而我满眼的真诚后面却是在谋划分手旅行。
旅行地点定在了大理,各种民宿、路线以及分手后我的出逃路线都计划的妥妥当当。
看着肖强幸福的样子,能拥有这样的爱人,我是何其荣幸,而对比自己即将要做的一切,我又是何其卑鄙呀!
出游的时间很快到了。肖强第一次看到那么放松的我,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而我看着身边这个安安静静守候了4年的男人,对我这个已病入膏肓的人,他给了我十足的耐心。
我们疯狂的玩了十几天,当即将分手的时刻马上到来时,我特意把自己打扮得性感撩人,并不停的用“让爱我的人留下美好的记忆”的魔咒催眠着自己。
肖强看到我的样子很惊讶,但他并不打算做太过亲密的举动,反而是我主动靠向他。
我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他是肖强,给他最美好的记忆……”
“魔咒”真的起了效果,那是我们恋爱近四年多来第一次那么近,也是第一次在一起尝试甜蜜的感觉。
肖强给了我足够大的勇气,是他让我从心底告诉自己,坚持住别放弃。
也许我们这次的爱情之旅初衷并不美好,但在一丝痛楚传遍全身时,我的双眼溢出泪水,心里却被升腾的惊喜所充满。
肖强这束迟来的阳光,穿透层层雾霾终于照亮我的心底。
他让我明白,童年我遭受的伤害从来不只是身体上那么简单,而是自己从心里厌弃自己而落下的伤。
我没再推开肖强,因为我看到他脸上温暖而宠溺的笑容在眼前发着光。
从那夜之后,我听从肖强的话开始了积极的心理治疗。
也是从心理医生那里知道,我的好转其实是在那次我对着肖强喊出童年往事时开始的。
也正是因为第一次对人说出来,自己才真正的开始接受自己,也才成全了后来我们旅行的奇迹。
现在回想之前的我,在那本应该恣意挥洒的年龄里,我除了铭记痛苦,似乎忘记了生活中除了痛苦,还有很多快乐与幸福。
肖强的出现就像我生命中的一束光,为我拨开阴霾鼓舞我走向光明。
如今想来,其实生活本身就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白天有白天的绚丽,夜晚有夜晚的霓虹。
只要用正确的方式爱自己,幸福总是不会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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