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阿甘正传》里面,阿甘妈妈说:“人生就像盒子里的巧克力糖,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ing to get .)
而自2019年开年以来,康得新公司天雷滚滚,你永远不知道它的下一颗雷是什么。
最大的一颗雷无疑就是7月5日证监会一纸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所引发的公司股票可能被实施重大违法强制退市。
而在7月5日之前,就有那么一小群人热衷于以“维护公司的利益,维护中小股东的利益”之名义,绞尽脑汁、不遗余力地归集康得新散户们的股权,他们号称有明确的授权范围,有章程、有制度,其行权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为了:
股权要归集到3%以上,达到最低的法定起诉标准。如果归集达标之日,北京银行还拒不纠错、不思悔改、继续加害公司及中小股东,经集体决策同意,即可以部分中小股东的名义起诉北京银行,要求法院判决资金归集协议违法,给予废除。之后,是否起诉康得集团,也要视情况而定,有没有必要,是否起诉?最后还是要集体决定。我们参加股权归集的都是康得新持股中小股东,我们当然会维护公司的利益,维护中小股东的利益。
我看到以上所谓的“归集宣言”真是触目心惊、胆战心惊、步步心惊,因为无论他们归集股权的初心如何,这一切很有可能演变成康得新恢复正常生产、阻止退市并逐步引入战投艰难复兴之路上的又一颗巨雷。
而且是康得新股民自己一手制造的!
这真不是耸人听闻!在目前阶段,我认为,把精力和时间放在状告北京银行和大股东康得集团上面,是南辕北辙、缘木求鱼、颠倒主次的完全不可取的弱智行为。
理由如下:
1、关于北京银行的责任。
122亿元,无论是体内循环还是赤裸裸的挪用,钱毕竟是被大股东用掉了,北银只是为其提供了便利之门,顶多算一帮凶,实事求是讲指望北银还钱不大可能。这就好比有人违规购买了“管制刀具”杀了人,偿命的事还是得找凶手,卖刀具的商家也要受到惩罚比如罚款、取消执照等等,但你不可能让商家去偿命的。
北银确实明知故犯,但他只“卖刀”,每一笔划转也只是一次“卖刀”,杀人者不是他。他只承担卖刀的责任,而不是承担杀人偿命的责任。
所以,第一,起诉北京银行与阻止退市没有因果关系;第二,想追回122亿也基本不可能。
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声势浩大、大张旗鼓地追责声讨北京银行呢?这一切是为了造势,从而让政府出面协调解决康得新危机,这比起诉快速而且有效。
我在以前的文章中也讲过,康得新是市场的参与方,你盈利也好亏损也好,你上市也好退市也好,一切都得按照市场规则来,政府没必要一定得救你。但北银毕竟是银行,一旦落实处罚,牵一发而动全身,波及面太广,弄不好会发生群体事件。因此,北银问题就是政府妥善解决好康得新事件的主要动力之一。
北银的另一个问题是函证造假,这是破坏信用的大问题,也是我们逼高层出手相救的王牌。“卖刀”的责任其实还只是小问题,处罚一下而已。
不可否认的是,资金归集协议不合法对银行来说不算天大,毕竟银行没贪钱,追其责任无非罚款。但它出的函证误导各方才是大问题,涉及银行诚信和金融稳定。
但你现在就想起诉北银让康得新获得资金,无异于痴人说梦,是不切实际很幼稚的想法。
2、关于起诉大股东的看法。
大股东康得集团已经资不抵债,如果康得新起诉它,会加速集团的破产。那它的资产会优先偿还债权人,轮到康得新可能连渣都没有了。
不起诉康得集团让它活着,等它重组或引进战投,那它欠康得新的钱无论多久总有一线希望能还上。我们再恨钟玉也没有用,你还只能想办法救他,否则只能同归于尽,一起沉沦。其他债权人也是这种心态!这其实就是社会上流传的“欠钱的是大爷”的逻辑。
康得集团若不死,康得新以后至少还有遐想的空间,欠款只要能还可以慢慢还。试想若康得集团若破产倒闭,康得新能要回122亿吗?康得新后面还有什么其它腾挪想象的空间?
3、归集股权只对监督康得新公司有用,对外面任何部门任何商业团体就是废纸一张。对于这一点,本文不作进一步展开,股友们的相关讨论已经够充分的了,在这里只作点题之用。
综上所述,我认为目前阶段想要状告北京银行和大股东康得集团是严重错误的、考虑欠周全的危险行为,极有可能弄巧成拙,坏了大局。那么,以此为旗号归集股民的股权显然是画蛇添足了,不然就有其它不良动机的嫌疑。
康得新事件本身错综复杂,各个利益团体利害纠缠,所以每走一步都要全盘分析、周密部署、考虑周全。不然,好心办了坏事,到最后后悔来不及。
劳伦斯(D. H. Lawrence)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Lady Chatterley's Lover)里面,我很喜欢这么一段:“苦难当前,我们正置身废墟之中。在废墟中,我们开始盖一些小建筑,寄一些小希望。这当然是一件困难的工作,但已没有更好的路通向未来了。我们要迂回前进,要爬过层层障碍,不管天翻也好,地覆也罢,我们还是要活着。”
是的,不管天翻地覆,我们康得新股民还是要活着。(We've got to live, no matter how many skies have fallen!)
(注:本文部分观点来源于@张定满、@梦青帝、@斯宾福等股友的智慧。在此对他们表示诚挚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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