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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东初“生态共同体”公共影像宋庄现场
宋庄有四点价值观认知,被很多人是主动屏蔽的:
第一点:宋庄是创造性的文化现场,而不是景观旅游化的开发区,这里有国内最鲜活的个体艺术家创造力,勇于面对非体制化的痛点现实,以及他们所展开的生活方式,堪称奇观的现场。
第二点:宋庄是一个从一开始自由聚合的,容纳观念方式与价值观差异值最大的一个区域。
第三点:宋庄是文化分子运动最高的社区,国内其他社区大部分只是睡城,它们不可能像宋庄每天分泌出各种文化信息之物。
第四点:宋庄存在一个极大的市场,在我看来,即“湿文化经济”系统,打造人心,以及人性的那种真实的文化供给,就是宋庄文化经济的本质。但是这个能够涵养消费者精神,以及能够打动人性,甚至修复人性的文化系统,几乎被整个生态覆盖。而我们的认知里,三里屯,后海的消费才是文化消费,但它们不过是炫耀性消费的一部分人。它不会像宋庄文化创新骨子里以及生活方式层面给人带来观念的挑战,认知,刺激,甚至超越这些部分的未知作用于每个个体的积极能量。
只关注“茅台”的人永远不会懂宋庄
今年茅台市值超1.2万亿元,很能说明问题。这个社会的价值观就像行为艺术那样充满“不可思议”,造就了这样一个堪称大众行为艺术的超大作品,把一个单向度的酒业推向了社会价值的认知顶点。国人宁愿在酒桌上喝茅台,谈文化,一定不会关注到宋庄这样一个活性的文化创新生存现场。
为什么关注“茅台”的人不会关注宋庄,这里有三个社会成因:
No.1
只关注“茅台”的阶层代表着某种权势的链接,在这个主流利益叙事的社会结构当中,这些阶层以及关联的利益共同体是不会关心文化创新发展的动力,甚至社会观念的潮流部分在哪里?他们需要的是权势所带来的利益稳定,延续,以及隐蔽的交易通道。甚至是制造顶端食物链者的狂欢消费品项。因此,更不会关心边缘群体的挣扎之于社会创新部分的价值。
No.2
只关注“茅台”的人,宁愿把钱花在酒上面,甚至花在文化商品上(廉价的字画,以及工艺装饰品上等),也不会去关注到当代艺术这样一个洪水猛兽的物种上面,在他们看来盛世喝茅台是应该的。他们不会有时间独立的思考当代艺术之于文化领域的观念创新价值。
No.3
只关注“茅台”的人,不会提社会问题的,也不需要对社会问题提出批判,他们需要的是通过茅台酒维持地位,维持身份,或扩大利益版图。甚至我们的社会文化是以割裂存在维系的,一个阶层是必然看不到另一个阶层的真实。
可以做个简单比对的,“买茅台”的人群,基数,量比,日均活跃度一定大大的超过购买当代艺术。因此,这里一定隐匿着一个社会现象:关注“茅台”,背离“宋庄”?
这是社会文化价值观取向不同两级的投射,一个维度是依赖社会身份符号化的物欲癫狂,另一个维度是文化创新生成地成为野蛮无序之地。这个背后还掩盖一个社会文化现象:“茅台”价值镜像维度的阶层,是无法与“宋庄”的价值观交集的,这就是当下文化的现实分离线。
管理上的舒适区,却是艺术家群体的焦虑场
因此,讨论宋庄是有前提的,但是在巨大的现实面里,比如关注茅台酒利益阶层的现实诉求差异——宋庄的构成,以及形成的独特阶层和其他社会边缘群体一样容易被孤立,以及割裂。
即便是最多文化人,艺术家聚合的宋庄,在谈文化,谈创意无法成为家常便饭,这里更多的是上演艺术现实生存的人间剧场。可想而知,我们的意识形态是多么的单一,即便在这么大一个体量生态的宋庄,输出的文化信息,文化符号,以及所能形成的讨论场,也几乎寥寥无几。
不是宋庄不生产这些文化创新信息,是这里大量的创新行为,创新物种,创新范式等等,都在生态割裂的状态下,最后干瘪,扼杀,从而导致造成宋庄无形中变成一个巨大的创新破坏力现场的界面。
是什么样的社会现实?才会造成我们在一个本可以谈文化创造力,以及创新,甚至扩大文化创意产业势能的高光地方,却突然沦陷,甚至宋庄一直在退步,尤其在文化表现,以及文化表述方式反而落后,无法迭代更新。我们在文化创造力方面如此的孤立无援,如此孤独与疲惫。宋庄折射了所有文化人所持有立场的尴尬,被意识形态现实所覆盖的挣扎,焦虑,乃至无法抵抗。
这太值得宋庄有关管理部分思考了。沉默的宋庄,并不代表文化上的正确;被解构的宋庄,更不代表管理方面已经形成了一个舒适区。而是宋庄在发展了25年之后,太需要各方人士回到宋庄的生态基本面里,生成一个可以讨论文化机制的现场,需要还原宋庄艺术生态一个基础现场的时间节点了。而不是做像艺术节那样的政治业绩,以及高大上的伪交易博会等系统了。
另外,一刀切的管理机制,与多元化艺术生态所需要的宽容环境所产生的背离价值,恰恰突显了文化智慧管理以及生态创新机制持续生成的缺席。
宋庄之所以不是外面批评的那么不堪一击,更不是外面想象得那么一无是处。因为重要的是这里依然有活跃的艺术家个体,依然贡献绝无仅有的艺术家生活方式,以及态度,甚至由带有某种乌托邦痕迹所集合起来的那种精神和情怀的力量所在。宋庄有时候,已经变得重要的不是艺术,而是艺术生活方式。当然对于,宋庄的误读,需要释怀,这是整个社会集体唱衰的焦虑节点,一切都能理解。
宋庄超越乌镇1000倍的理由
但是,从文化塑造的创新形态以及能量上看,我认为,宋庄超越乌镇1000倍,理由有三点:
No.1
乌镇的文化概括起来的特点,是有三次隐蔽的购买而得来的,其一是政治文化购买,以世界互联网大会为例子。其二是戏剧文化购买,以乌镇戏剧节为主。其三是当代艺术购买,把艺术最活跃的一部分也是购买来的,从而举办了乌镇当代艺术季。
在这方面,宋庄的文化形态是,自发生成的,它的魅力是内生性特别强,它不需要做成景观,但是却让自己成为文化地标,这和乌镇一开始的商业顶层设计是完全不同的。
No.2
乌镇的空间,都是人工造出来的,只是嫁接的历史的资源,甚至只是在互动方面提供了极为有限的模式,而宋庄数万个以艺术家个体工作室为主体的现场,其文化的活跃,特殊性,差异性,多形态的互相存在,互相影响等都是少有的。重要的是这些工作室所形成的一些创造力空间,以及文化社交场,所折射出来大量的文化信息,以及衍生出来的东西,是乌镇无法所能比拟的。
No.3
乌镇只是文化旅游的景观,以及所围合的体验磁场,但是宋庄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变化,创造形态的文化现场,它不只是景观,而是不断创造景观。
乌镇用浙商的精明,相对精细化的细节与服务,加上整体旅游目的地的打造,塑造了消费辨识度非常强的体验氛围。但是宋庄是一个创造性的文化生成现场,交流,分享,输出不同文化价值观的现场,完全与乌镇所塑造的形态不一样。
但是我们今天的大部分人大部分都愿意只做一个游客心态的文化人,而没有能力真正理解宋庄与乌镇之间巨大的差异。我们只用旅游区,以及成熟的商业配套来衡量,甚至干预到我们的日常行为,甚至在消费景观的包围下,我们成为彻底的那个“恶俗”之人。
我们完全接纳精致化的乌镇,但是绝对不会选择,甚至去思考粗线条,但是创造力丰富的宋庄那种追求个体生命完整,存有莫大精神上独立与态度的勇气之意义。
文化自信的背后关联是我们还有能力去制造更多的声音,从而还原,或者修复一种声音的能力。恰恰,我们在这方面所做的思考,以及能做的工作太受于限制。因此,我们今天在文化上的,真正的,独立的,有价值,有共识,甚至具有世界观的表达越来越稀罕。我们更多的还是在野蛮的生存丛林文化里争夺,成为肉食者,而不是成为心灵自由财富的创造者。
从宋庄这样一个庞大的文化个体生存现场,可以很直观的看到我们的文化现场是冷暴力的现场,在这里各个阶层的分裂是极为透明的,而文化的流动性,影响力无法渗透。因此,形成了一种极为非人性的文化生存现场。
艺术家个体在这里焦虑感多于成就感,甚至更多的挫败感。我们的文化创造力很弱,弱到我们连自己的真实声音都无法表达,更谈不上今天我们能够从容的去谈我们的文化环境,然后去谈我们所谓的博大文化的传承等问题。
我们的文化内核里存在太多套路化,体制化的东西,因此在这个磁场环境里,文化创新场成为纸上谈兵,成为美好的憧憬。宋庄就是典型,以为这里可以真正的成为文化创新的高地,但现在理想主义和人文情怀在这里被打的满地找牙。
为什么人们会质疑宋庄
但是,我们依然在宋庄这样的地方,寻找,追问或者提问之于现实不同的问题:
No.1
宋庄能成为北漂艺术家,文化人的聚合之地,其社会成因,以及当年当代艺术所承载和嫁接起来的社会观念转化,以及新思潮启蒙的重要方式,现在宋庄的社会价值怎么与之连接,这恰恰是宋庄价值稀释或者被转移的症结所在?
No.2
在宋庄再次被管理方式,以及商业力量所干预,以及稀释之后,如何在夹缝中,找到社会价值观独特的承载方式,宋庄新一轮的文化表述如何完成?这和上半场依靠当代艺术基因起家的宋庄明显有很大的不同。
下半场宋庄面临诸多的挑战,将最大化的冲击当代艺术的基因,这就是今天宋庄发生的根本性变化。如果只是被改造成为艺术旅游景点,以及淘宝拍卖电商基地,那么宋庄之于当年文化观念上的创新与突破的历史价值,社会意义,将会完整的被覆盖。成为另一个被景观化的乌镇,成为另一个消费包裹的三里屯。
No.3
宋庄还能否有新的艺术,文化潮流爆发力,继续引领这个时代的新的文化现象,推动艺术力在社会当中的可能性,这也恰恰是宋庄今天不被看好的原因所在。
因为它并没有发挥出一个艺术生态总体的持续创造力,从而形成一个完整的生态链,更没有把宋庄所独有的价值放大,甚至通过意识形态的干预,让这个地方成为了一个信息无法通畅,各自为政,导致艺术家个体被动,而不是主导一个创造生态宽容,积极连接全球化的创作人才,以及通过科技的力量能够赋能这里,从而形成一个创意生态。
看不到宋庄这方面的有效释放,以及生态链向好的方面发展,从而让更多的艺术家悲情离场,导致了近些年宋庄艺术生态的极剧恶化。没有宽容的环境,谈艺术创造力以及文化产业,这都是有关管理的一厢情愿。
No.4
宋庄的透明度太差,这个生态发生太多值得放大的文化创新行为,以及由这个生态所孵化出来的艺术新物种,但是这里没有创新生态的环境,很多资源和财力投入下去之后,都无法持续的坚持下来,非常好的创意以及创造力的想法,行为,甚至所能产生更多可能的艺术商业模式,都过早的夭折,直接导致宋庄这些年在文化创意方面没有话语权,更没有艺术商业,艺术市场的话语权。
最典型不过的是,宋庄连一个艺术节都办不好,甚至被改造得面目全非,连一个博览会都做得那么官方,导致的只是意志力的独角戏,而不是这里生态所需要匹配的博览会。
No.5
很多人质疑宋庄艺术家的质量,以及创造力能力,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宋庄的艺术创造力人才是流动的,关键在于这里是否构建了一个多元化的,宽容的环境,那么人才就会集聚过来。
这么大体量的宋庄,首先没有解决它的宽容问题,我们的文化环境是首先宁愿做成商业化的合成景区以及贩卖僵尺文化古迹的景点,也不愿意培育一个具有创新,创造力的生态现场。宋庄的现场现实是,一方面艺术家在努力的,甚至付出个体的生命代价,生成一个创造力的现场,一方面有关部分在解构这种自由化倾向的现场。这就是我们残酷的文化产业背景下的现实基座坍塌的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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