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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磊:“我在这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发过愁 , 但几乎没有悲观的时候”

阅读量:3849337 2019-10-27




黄磊最近恢复了长跑。早些年,当乌镇的路还是坑坑洼洼的时候,他习惯从乌镇大剧院开始,一直散步至望津里。抵达乌镇之后,黄磊精心设计了跑步的路线,每天早晨十点前,他从盛庭、会展中心,一直跑到乌村,再傍着运河折返。一来一回,恰好五公里出头,“我昨天跑了三十二分三十三,今天跑了三十二分零二。”黄磊掏出手机向我们介绍他这两天的跑步记录时,是以植物和景观来标志的。
“盛庭,有好多桂花树。”“互联网中心外面有一条特别宽的柏油路。”“乌村里面,是稻田、甘蔗地、芋头。” “折过来,有一个大礼堂,有一个小动物园。”

跑步的时候,他也不免听歌, 他的歌单里有张雨生、李宗盛、莫文蔚、陈奕迅、李健,也有约翰·丹佛和皇后乐队,跑完之后,他会听一些古典音乐散步、休息。景观是属于时间的,放眼所及,那些景观的细枝末节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刻进生命里。在跑步的时候,黄磊会想起他的孩子们,“他们的脸,他们的味道。他们的婴儿床还在这里。”
在乌镇住了十几年,黄磊对乌镇的交错阡陌、一草一木、微风暖阳和阁宇楼台十分熟稔,带着一种温暖的依恋。“我希望我可以活得久一点,我可以陪伴他们的时间更长,我可以享受和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也更多,但我也知道我一定会老。”对时间敏感的人,谈起“日子” 来总是很动情的。2019年10月24日,是黄磊和妻子的恋爱纪念日,他说,“从今天开始,我和她相处的日子,已经超过了我独处的时间。”这样细腻地生活着的人,注定不会是悲观的,即使偶尔有忧愁,但忧愁之后便是豁达。
“我在这院子各个角落都发过愁,但几乎没有悲观的时候。”
采访前,黄磊在重读《人类群星闪耀时》,“小时候就当作是传奇,长大了之后才懂,茨维格写的还是自己的感受。”他感慨,在某个蓦然回首的时刻,看到书中的某些内容,会有久别重逢的感受。秋意浓重,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黄磊说:“桂花虽然开了,但不香了。”然而这“忧愁”亦是短暂的,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可以洒在年糕上。”
戏剧发展到现在,难免会产生代际问题,我们要如何看待代际“裂痕”?人类群星闪耀时,人类的群星有多少个?青年与上一辈不用交流,他们心中有着一颗闪耀的心,他们会成为下一世代的人。几代人之间怎么不会断呢?肯定会各种断,断了再长,于是就会长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咱也不能在一棵树上长。在这座墙后面就是蚌湾剧场,在这里一定会长出很多奇妙的东西,但是它 怎么长,我不对它负责任。
您怎么看待现在明星演话剧的热潮?甚至一些明星在话剧这个领域还是“新人”。 我们这个行业里有非常多优秀的演员, 他们成为了明星,但他在舞台上同样有光。明星在舞台是新人,舞台剧演员在上台之前,也是新人,只是有新旧之分。所谓“新旧”就是创作经验的问题,这个是需要时间的。没有 18 岁的老人, 也没有 60 岁的新人。
随着现在科技的发展、娱乐环境的变化、交流媒介的更新,会对乌镇戏剧节产生一些晃动吗?
观众在剧场里看两百分钟戏,在古希腊人看来,这帮人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去跑几次马拉松呢?古罗马人会觉得,为什么不去战斗呢?时代自然会有一个大浪淘沙、水滴石穿的过程,所以我们要感受这个时代的美丽,它的“快”,它的各种各样的味道。永远不要轻易地把新的东西认为是不好的。当然“恋旧”是一种美,一种情怀,一种私有的快乐, 我们不能将这种私有的快乐强加到我们还不了解的新事物上,轻易地否定或批判它。
乌镇戏剧节七年了,你在信念上有什么改变吗?比如在悲观与乐观这两种感受之间。 我不太悲观。我只有一个悲观,“我反正会死”。我们都不可避免死亡,甚至都不可避免恐惧死亡。我特别想跟年轻的朋友们分享,一定要乐观,一定要相信未来,一定要充满着正能量。 
(采访:姚佳南、吕彦妮  撰文:姚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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