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牛耕
编辑|华记
转载自 | 财经天下周刊
直到2019年年中,WeWork还是美国最贵的初创公司,估值470亿美元。摩根士丹利在一份给投资者的报告里称:“WeWork IPO的失败,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在这个时代里,哪怕一个公司不盈利,它也可以获得巨大的市场估值。”
WeWork的失败把孙正义拽下神坛。 据CNBC报道,10月22日,软银计划为即将现金流枯竭的WeWork提供40-50亿美元投资,对应WeWork的整体估值为75-80亿美元,相比年中的470亿美元估值只剩17%。软银将控股超过70%。 尴尬的是,此前软银已投资约150亿美元,意味着这笔投资已减值过半。据福布斯报道,软银在Uber上已经损失了6亿美元,主要因为Uber股价从5月上市以来下跌27%。而WeWork更可能成为孙正义最失败的一笔生意。 这笔救命钱对WeWork至关重要。由于IPO撤回,WeWork极可能在11月中旬迎来现金流枯竭。据美国投研公司Sanford C.Bernstein预测,WeWork未来四年至少需要72亿美元度过难关,而如果2022年前出现经济衰退,需要的现金还会涨到98亿美元。 但即使对于软银的出手相助,WeWork另一大股东摩根大通也不甚高兴。据CNBC报道,摩根大通试图为WeWokr筹集50亿美元,但不愿提高公司估值,同时拒绝了要约收购方案,这种方案能让WeWork联合创始人亚当·诺依曼(Adam Neumann)更容易套现股票。此前他的套现行为已引起投资者不满。 直到2019年年中,WeWork还是美国最贵的初创公司,估值470亿美元。摩根士丹利在一份给投资者的报告里称:“WeWork IPO的失败,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在这个时代里,哪怕一个公司不盈利,它也可以获得巨大的市场估值。” 1
全球最大二房东
WeWork成立于2010年,主要商业模式是:以市场价租赁和开发商业地产物业,然后以更高价格租给初创公司。目前它在全球29个国家和地区有528个办公场所,是全球最大的共享办公企业。 尽管它自称是一家轻资产的科技公司,但市场更倾向于将它视作房地产公司。这一分歧变得如此重要,始自2017年,联合创始人亚当·诺依曼与孙正义会面。 当时,孙正义攥着愿景基金的千亿美元募资,告诉诺依曼:“在战斗中,疯狂比聪明更好。而WeWork还不够疯狂。”言下之意是,它不应该停留在租办公桌给初创企业的小生意。在软银44亿美元投资的支持下,WeWork开始疯狂扩大规模,走上“造神”之路。 招股书显示,从2016年到2019年,WeWork的工位从10.7万个增长到60.4万个,营收从4.36亿元增长到15.35亿美元,经营性亏损也从3.94亿美元扩大到13.69亿美元。无论增长还是亏损,WeWork都是全球最激进的公司。
但WeWork能让租户买单,关键在于它成功推销了一种品牌价值:WeWork自称不是一个办公场地提供者,而是一个“社区”。据CB Insights报道,在WeWork办公空间里,到处贴满“做你喜欢的事”和“创造你的生活”等标语。科技公司相信:自己就应该去WeWork办公,就像中国创业者去3W咖啡谈生意。 WeWork确实开始贩卖生活和工作方式本身:2018年公司发布WeWork Family,诺依曼称要为世界上1.5亿孤儿建一个家。WeWork还为办公室租户提供WeLive公寓租赁服务,而诺依曼的解释是:这能解决全球孤独和自杀上升问题。 WeWork的愿景变得越来越大,很难说诺依曼自己相信多少。据媒体报道,诺依曼曾表示:“我需要拿到我能拿到的最大估值,这样当各国开战的时候,我希望他们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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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是科技公司
据腾讯《棱镜》报道,孙正义曾承诺投资WeWork 160亿美元,但遭到LP否决。这成为WeWork资金短缺的直接导火索。而否决的原因是,其部分LP如沙特阿拉伯的公共投资基金(PIF),都对投资更多房地产项目犹豫不决。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相当长时间里,WeWork都展现了自己作为科技公司的运作方式。从审查一个办公地点到签约租户,整个过程WeWork都能在9个月內完成。而指导WeWork的是一套高效的数据决策系统。 在这套流程中,WeWork首先会与地理数据提供商Factual合作选址,考量范围包括附近的咖啡厅、购物中心、酒吧、酒店和体育场等。其发现,WeWork办公地点越多的城市,成员流失率越低。 当WeWork租下场地,下一步是尽量塞进更多办公者。据报告称,WeWork场地中每人办公面积是全行业的1/5。在这一步,WeWork通过自己收购的建筑技术公司Case来对场地建模,做出3D规划图,然后凭借自己收购的建筑管理平台FieldLens跟踪施工进度。
这一环节挤出的利润超乎想象。WeWork首席增长官大卫·法诺(David Fano)曾表示:如果精度有一两英尺误差,可能就导致放不下一张桌子。而《福布斯》报道称,仅仅多一张桌子,WeWork就能在10年内多8万美元收入。整体上,这套施工流程将空间利用率提高了15%到20%。 在规划到房间分配时,WeWork也用到机器学习而非人工猜测。会议室等的占用信息会在租出后反馈给WeWork,从而帮助下一次预测。 目前,这一整套服务已独立成Powered by We,卖给希望优化自己办公场地的企业。根据招股书,从2018年到2019年,Powered by We服务营收增长6360万美元,占到全部营收增长的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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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银溢价”割全世界韭菜? 伴随两家全球最贵独角兽折戟,软银的投资能力也开始遭到质疑。 据《华尔街日报》称,愿景基金的两个最大LP:沙特阿拉伯的公共投资基金(PIF)与阿布扎比的穆巴达拉投资公司(Mubadala),近期都表达了对愿景基金不满,认为其给科技公司的估值过高。而这两家贡献了愿景基金的2/3资金。 年初投资给WeWork的160亿美元缩减到20亿美元,主要就由于两家LP的反对。而报道称,2018年秋天,软银曾向商汤科技投资数亿美元,然后计划以愿景基金+穆巴达拉向商汤科技再投资10亿美元,从而将估值从77亿美元抬高到百亿美元以上。但穆巴达拉退出,导致投资泡汤。在当时,商汤的最大对手旷视科技,估值不过35亿美元。
此外,质疑还波及到软银决策方式本身。《华尔街日报》称,孙正义可以否决愿景基金高管的投资决策,导致决策过程十分混乱,经常最后一分钟还有转折。此外,还存在软银投资企业后,让愿景基金以更高估值接盘的现象,被称为“软银溢价”。其对滴滴、OYO等公司的投资都在质疑范围之列。 众所周知,软银投资阿里巴巴的2000万美元,获得了600亿美元回报。此外软银也是Uber、滴滴、Grab、ARM、OYO、饿了么等企业的投资者,这些企业组成了当今互联网世界的金字塔。为此,孙正义称自己为“独角兽猎人”,他自己也曾以700亿美元财富超过比尔盖茨,做了3天世界首富。
但软银也改变了游戏规则本身,催生出一批“科技公司巨婴”。其愿景基金执行合伙人Jeff Housenbold曾说:后期投资曾经意味着,我们将开出2000万到7500万美元支票,放手让你们发展。而孙正义会说,我们开1亿到10亿美元支票,一起上阵。在极端情况下,软银会投资行业的所有头部玩家,全盘颠覆投资同行的做法。 软银希望投资“最疯狂”、“愿景最大”的公司,而这些公司经常牺牲前期盈利,来换取市场规模。WeWork作为一个代表,在上市时惨遭投资人打脸:无论招股书中的商业模式再性感,二级市场始终看重盈利,而WeWork也会被视为拿最高的市销率,做最传统的房地产生意。一旦软银的被投企业估值下跌,谁还能接盘,会不会引发泡沫破裂,将成为非常现实的问题。 2019年7月,软银愿景基金第二期开始募资,1080亿美元募资规模甚至超过上期。但募资并不顺利,软银不得不自掏腰包投入500亿美元,占全部募资额的五成,甚至出售阿里巴巴、Sprint等的部分股票来获得资金。据路透社报道,孙正义甚至打算,“该基金可能会考虑直接上市,时间也许是2019年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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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绿毛水怪
校对 | 许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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