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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 ∣ 19年前梁朝伟凭这个角色拿下戛纳影帝,但最恐怖的地方你未必知道

阅读量:3827577 2019-10-26


影评人/艺术家 请微博:曾狄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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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很难被超越的经典:《花样年华》。
在53届戛纳电影节上,王家卫提名最佳导演,梁朝伟拿下影帝。梁朝伟凭借这个角色,闪耀戛纳,或是他终极一生,难以再次抵达的巅峰。

角色,和梁朝伟太像了。
1960年代的香港,报馆编辑周慕云与太太搬进一间住户多是上海人的公寓,和某家日资公司的贸易代表陈先生与太太苏丽珍成了邻居。

因为发现各自的配偶背着他们有了婚外情,周慕云和苏丽珍开始见面,商讨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以及相应对策。起初两人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就事谈事,可是在一帮上海邻居的闲言碎语中,他们发现配偶的事早空出了他们的脑袋,彼此眼里只剩下了对方,而刻意回避已生出的感情竟然生出了相思。
通篇电影,真正出轨的双方没有一个镜头出现。
而被出轨的周慕云和苏丽珍却缓缓出场,慢慢低头,迟迟开口,张曼玉一步一步的走路,梁朝伟一口一口的吞吐云烟。

这是一部男女主角试探彼此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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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第一层讲的就是暧昧,是可得而又不敢得,是想要,却不敢开口要。

梁朝伟饰演的周慕云爱苏丽珍吗?我想是爱的,但他自己确定吗?不确定。
他想要出轨吗?他可能确定。但是他绝对不说。是周慕云的性格也是梁朝伟的性格,一个非常理性的人。为什么暧昧的感情,会发生在理性的人身上呢?因为理性,才会试探,才会猜测,才会迟迟不敢行动,才会犹豫,正是这种想出轨又不敢出轨的心态,成就了梁朝伟饰演的周慕云这个人物,也成就了《花样年华》。

梁朝伟表演的精粹,正是在这个地方。他永远不会下结论,他总是在对和错之间找缝隙,他不到最后一秒,始终不会明确表达出我爱你。而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情感能和他这种精细的分寸感,欲语还休的沉默达到一致,就是暧昧。
所以,生活中越是理性的人,就越不会轻易开口说爱,因为他们要不断确认不断分析才做决定。

更重要的一点是,理性的人往往有一个特点,他们觉得做比说重要。
因为说到不等于做到啊。
譬如梁朝伟,譬如周慕云。导演王家卫极其准确的把这种想要,又不说还很朦胧的暧昧过程,变成艺术。

98分钟里,梁朝伟和张曼玉一个吻也没有,但是内心的辗转反侧和缠绵纠结,却被无限的放大。《花样年华》是给真正懂得艺术的观众拍的,它完全不在乎爱情里我们常见的一击致命、干柴烈火的结果,它只呈现出这样一个跌宕起伏、结果未知的心路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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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朝伟表演的好,恰恰在于表现出这种朦胧的浑浊感。
王家卫给了梁朝伟最大限度的做自己。

事实上,在几乎所有梁朝伟的电影里,我们都能看到这一点。他总是善于表现那种心里有很多话,眼里有很多内容,但是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的角色。
梁朝伟是一个真正内敛的人,是一个在生活和电影里几乎一致的人。他要不就不说,一说就是无比肯定的事,是从不遮掩的事,比如他宣布和刘嘉玲的婚姻就比刘德华干脆得多。
周慕云是一个作家,是一个靠文字工作的人,本身也没有什么应酬,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案头写作。

梁朝伟是一个演员,是一个只靠表演在镜头前出现的人,当同是演员的老婆刘嘉玲在各种内地综艺做评委做嘉宾圈钱的时候,他或许默默在巴黎喂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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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暧昧的动机是什么?是这部电影的第二层,报复。

回到剧本伊始,这个动机可怕的出现了。周慕云所做的一切,会不会是报复呢?妻子出轨了对方的老公,我要不要和对方上床,没有。是的,没有。但是没有更可怕。暧昧了,不上床,是对对方最大的报复。

或许,这才是《花样年华》最恐怖的一个地方,它说的是一个沉默的男编辑,发现自己老婆出轨,就和对方的老婆搞了一场暧昧,不上床不拥抱不接吻,用最文艺的方式,不动声色的报复了对方。

这不是浪漫爱情,不是婚外情邂逅,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带着鲜血与玫瑰的暧昧谋杀。
这种角色,除了心机重重、忧郁无边,沉默寡言的梁朝伟,谁演得了?戛纳把影帝送给梁朝伟,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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