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天古道——白陉与七十二拐
陈德军
(一)
白陉即孟门陉,为著名的太行八陉中的第三陉,是连通山西陵川与河南辉县的南太行山区的一条山道,也是晋东南与豫北之间的重要通道,同时还是太行山南端最深的一条大峡谷。它东起河南辉县市博壁镇的白鹿峰,因此被人们称为白陉,它西则辐射夏商两代冀州所领的王畿之地陵川,之后在长平(高平市)与太行陉、滏口陉会合,直抵上党(长治市)。历史上,它在军事、经济等方面发挥过重要的作用,它向南可渡黄河,直逼汴与郑两地,向东可攻山东菏泽与大名府两处,向北可窥安阳与邯郸,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军事要隘。据载,“公元前550年齐师伐晋,分兵两路,一路由太行入晋……另一路由孟门入晋。”可见,这条古陉据今已有2500年以前的历史,2014.8.18奔往这条向往已久的茶马古道。
一路跋涉在树掌镇换成S225南下,之后沿路向西而行,游完真泽二仙宫至历史文化古村神郊村。古村坐落于树掌镇西侧,由神南、神北两个小组成,一条小河从树中而过,居北岸为神北村,居南岸为神南村。神郊古村除真泽二仙宫古迹外,村内还存有摇摇欲坠的老房,精美的砖雕、木雕还苟延残喘于老房之上。此村已是壶关县边缘,再西行过上河村就是陵川县的平城镇,两县之间并未看到界碑。进入平城就见数个化工厂立于路的左侧,一股焦糊的气体透过魔术巾直扑鼻端。无心去赏平城的老建筑,迅速逃离此地。行S226、过南坡村换S332后,眼前忽然开朗起来,一路下坡狂奔到陵川县城。县城外有条近路可直抵白陉,因对陵川的向往,遂进入陵川县政府所在的崇文镇。
陵川在山西东南部,居南太行绝顶之处,然县城的所在地崇文镇却如深山的一个小盆地,西高东低。曾经的古城墙早已荡然无存,充满着钢筋水泥的俗气,街中的老树在这俗气中给人带来一份安慰与温馨。原来的北城墙与北护城河已经变成了崇安街,文化街所处是当年的南城墙,《水浒传》第九十一回中卢俊义黑夜赚取陵川时所行的南门又在哪里呢?不大的县城同中国许许多多小县城一样消失了一些古迹的同时又隐藏了一些古迹,也不知道这座古城内有多少鲜为人知的故事?边骑边想,左穿右绕奔往崇安寺。据传后赵皇帝石勒死后,其皇陵选在崇安寺旁。后来这里发展为县城,就称为陵川,为此当地俗语说:先崇安,后陵川。崇安寺俗称凌烟寺,位于陵川县城西北角的卧龙岗,唐初名丈八佛寺,宋太平兴国元年(976)赐名崇安寺,沿袭至今。可惜这座集宋代书法与明清建筑风格、两进院落、陵川最大的楼阁式建筑正在维修之中,宋代的铁钟与表现明清建筑特色斗棋蚂蚱头上所刻的龙头、象鼻,也只能在头脑中去想象了。
午餐后奔往屹立于东南角的魁星楼,魁星楼是文庙的建筑,那么文庙呢?找到它时只是一块标示文庙街的牌子,它早已在陵川这片土地上消失了。一阵伤心之后又开始庆幸起来,毕竟这座魁星楼保存了下来。魁星楼呈八角形,高27米,周长46米,下部是3米的沙石基座,基座上耸立着三层楼身。整个建筑简明、大气、恢弘,七彩的琉璃瓦仍旧耀耀生辉,灵动的金龙攀附于石柱之上古朴奔来,威严的神兽隐藏于每个楼角护佑着四方,向人们展示着曾经的辉煌,叙说着相关的故事。
据传陵川是围棋发源地,不远就有座棋子山,现已成为一个景点,对此我不感兴趣,再说也不顺路,只去了与围棋有关的棋源广场。它是陵川县内唯一的、最大的集休闲、娱乐、健身为一体的大型广场。从字面上说,棋源应该是围棋来源的意思,除了几枚状如围棋子的圆石外,其它的设施与围棋并无关联,不大的广场显得又脏又乱,看了一眼后直奔白陉所在地的双底村而去。不知道所行的路是不是与当年的白陉相仿,但一路而来,老房、古庙着实不少,彰显着陵川的古老文化,可惜多数已经摇摇欲坠,除了石掌村的玉皇庙在维修外,其它的处于无人管理状态。
(二)
过东井郊开始转山,转过几个山头后,忽见对侧路上骑来两名车友,他们正处于下坡路段,两者相差十米开外。我招手示意,前面的车友看一眼便迅速离去。后面的车友看到我后,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喊道:“车友你好,前边路窄,注意安全”。他看到我时尚有几米,待喊话时已从我身边擦过,话音未落,人已在数十米开外,可见速度之快。
海拔1300多米的山看在眼里不高,起伏不大,坡也不陡,由于向谷底而行,因此多是下坡,又正逢这段急弯不多,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车速放到45码以上,很快便到达横水村。路从村中穿过,左侧以公共设施为主,多是五、十六年代的建筑,右侧以民居为主,接近村头路时两侧的建筑都变成了民居,这些民居与前面的不同,不但是新建的,而且大小一致,房与房之间的距离、走向都是相同的,街道干静,街道的右侧有供人们健身用的体育器械。
太行山上有个规定,凡是进入景区内的路不让拉煤车辆行驶,同样弯曲狭窄的山路,骑行起来感觉却是不同的。蓝天、白云在路上向你招手,就连路外的草木也是绿绿的,骑行于此仿佛在氧吧中穿越。过横水村路又窄了许多,仍旧是转山,此时两侧的山离路很远,显得很空旷。但有一点让人感到奇怪,明明是下坡,进入眼中的路却是平坦的,难道我遇到了怪坡?
突然之间两侧的山变得陡峭起来,山峰如刀刃般拔地而起,足有数百米之高,越向里行两侧山体靠得越近。山体高大雄伟、气势磅礴,向上而望只见两侧山体向中欲倾,似有砸来之势,顿时压抑、窒息、恐惧等感觉涌上心头。有的山壁中间长出绿色的植被,它们或躺或站或直或曲构成一幅天然的山水画,将高大与柔美融为一体;有的山壁却是光秃秃的、直直的,就如悬在空中的纸张,使得它更加的险峻与巍峨。这让我想起了李白蜀道难的诗句:“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峡谷越来越窄,最窄处不过十米。路本来就不宽,再与峭壁相衬,路显得更加逼仄,弯多,基本上都是近似于九十度的大转,一边骑着一边竖起耳朵,生怕弯那边行来的机动车撞到我,还好弯那头的司机在转弯时不但速度减慢,而在转弯时都提前打喇叭以做提示。向前而望,两侧的山体几乎连成了一体,就如一线天一般。穿过一线天,只见山崖挡在了车前,眼看着车向山壁撞去,顿时汗从身上流了出来,慌忙之中两手赶紧捏闸,还未等捏上,忽见左侧或右侧闪出细细的路来,就如山突然开裂了一条小缝,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有了“砰崖转石万壑雷”之势,却没有“飞湍瀑流争喧虺”之景,可怜上苍对南太行的黑毛沟太苛刻了,只给了它雄伟险峻的气势,却不配给它飞瀑湍流的壮观。正在患得患失之间,老天的脸突然阴沉起来,脸阴快,泪来得更快,还未等脸全黑下来,豆大的雨点便如迫击炮般迎头砸来。
正骑行之间只见半山腰之间一条弯弯曲曲的古道悬于其上,这就是传说中的白陉古道。
(三)
雨时大时小,没有躲雨的地方,看到路边还有走路的,心想我比他们幸运多了,为此这雨也就成了幸福的毛毛雨,几公里后便到了双底村。双底村的西侧是黑毛沟,东侧是红豆杉大峡谷,虽然两者海拔都在九百米左右,但对于两侧都是一千三百米以上的峭壁时,它就是底了,从而形成了一个双底,不知道村名的来历是不是因为这个。双底村是一个很有特色的村子,不用说其它的,仅大红袍花椒就有一百多年的种植历史。由于近年发现了红豆杉大峡谷,再加上磨河峡谷、黑毛沟、白陉古道等等这一个个让人眼球发光的景色,已成为户外玩家探险、游玩的佳地,为此找个住的地方也非常太容易不过了。双底村的农家乐与宑底、黑龙峡的农家乐略有不同,虽然都叫农家乐,但我所住的那家却像一个城内的中型宾馆,一栋四层大楼挺立于山角之下。一楼是厨房与饭厅,二楼以上是住宿之地,装修的也漂亮,价格更是便宜,卫生间在外的按单人算的话20元,不仅包括住宿还包括晚餐与早餐,可惜没有单人的房间,只得花40元住了双人间。
游白陉是需要花钱,不过我有不花钱的办法,在住宿之前就同老板讲好条件,包我进入白陉景区。简单的收拾后,拿着农家乐老板开的条子奔往白陉古道。见我骑着单车寻问着白陉古道,村民们都友好的提示说,那儿不能骑车,我说我知道,但我却要去试试,其实他们并不明白我的另一个想法。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有意逗我玩还是在考验我,在进入双底村前下雨,在我进入农家乐大门那刻雨不但停了而且太阳也露出了笑脸,谁知骑到白陉的路口,雨又扑面而来,这回雨不再是先前的小雨加中雨,而带着雷的大雨。按照计划我是要游这里的白陉与红豆杉大峡谷的,然而雨却又让我面临着选择,红豆杉可以不去,但这白陉必须得去,已失去了猫路与天生桥,白陉再不去的话这太行山算是白来了。
其实也不用老板开条,东侧晋门阁下的白陉古道大门根本没有关闭,不知道是不是给当地政府给当地百姓晚上休闲或者晨练所开的方便之门呢。白陉古道所在的峡谷长约10华里,是南太行最窄最险峻的深谷幽峡,峡谷蜿蜒,峭壁耸天,上下落差最高处达300余米,最窄处不足10米。马蹄车辙清晰可见,鹅卵石被长期踩踏,早已泛白。白陉古道盘在十里河大峡谷的峭壁中部,被称为“悬天古道”,是太行八陉中目前保存距离最长、最完整的古马古道。
白陉古道最精彩路段就是七十二拐。为了从谷底跃上高达400米的山巅,古人就在坡度为45度的山崖上修建了一条连环之字形小道,尤如电梯般向上升起。小道有72处曲折往返近180度的急转弯,故称为72拐。72拐全长5里,每拐长则不过10米,短者三、五米,道宽两三米。路面由石块铺成,为防止车辆下滑每隔一段还可以看横向的条石,它们稍高于路面。缓坡上升,路边有石垒的矮墙护卫。平阔处建有凉亭可小憩,岩体上有铭刻可观摩,还有一个人工凿开的浅洞,不知道是古人在修这条路时休憩之处呢?
未进大门便开始下雨,到了七十二拐时雨大了,本来推着车子走这段路就如爬楼梯一样,更何况在雨中行进呢?难度来自于一边推着车一边向上爬,危险来自于脚下滑溜溜的石头,稍微一个不小心,人便会摔下去。老天似乎嫌所设的障碍还不够,在这个时候竟然打起雷来。路不宽,由于要照顾车子,在拐与拐相交的地方,人往往得站路外光滑的石头之上。当天在雨中行走白陉与头天在鹅屋雨中骑行又有所不同,鹅屋所处的位置在山顶,四周空旷,为此冻得全身发抖。而当天却在半山腰行走,风被挡住,雨衣内也全是水,那水就是汗,甚至额头也渗出汗水来。坐在古道的凉亭之中,我的耳畔响起古时的驼铃之声,眼前浮现行走在这条路上古人的身影。望着瓢泼大雨,我忽然感谢起苍天来,它是青睐与我的,让我在雨中去体味跨越太行山的艰难,让我在雨中体味古人的聪明才智,这雨中的体味远远要比晴天体会要深厚的多。然而还有一点我的心里却耿耿于怀着,就在这种天气下我没有看不到远处的黄河。
过了七十二拐,便是山崖栈道,这就是摩天古道了。它悬于半山腰之间,是根据山体的节理来开凿而成的,颇有点现代盘山路的意思,我甚至叫它古时的国道。栈道最宽处不过2米,有时沿悬崖而盘,有时从山间穿过,高低不平,下面的沟壑深不可测。到栈道时雨已停了,红红的太阳给雨后的青天披上一层明亮的色彩。栈道低洼处已存有积水,怕鞋内灌水,水面窄的地方便把单车作为支点,像撑杆跳一样跳过去;宽点的地方,人斜着,与车形成一定的角度边推车边在路外的高处行走。有一处积水面十分宽阔,用上两种方法都不能通过,看着离悬崖很远并不存在危险,为此大着胆子骑了起来,谁知骑了一半前轮便碰到一个大石块不能前行,车子虽然及时停稳,人却站在了水里。鞋已湿透,遂趟水而过。栈道快结束时,忽然一条汩汨流淌的水渠与之并行,据说当地人叫它“小红旗渠”。行到黑毛沟起点西门时,门早已关了,正愁怎么把车子抬过近两米高的大门,忽然看到门外有人,他们同我一样是刚走完这条古道的,在他们的帮助下把车子运到门外。此时又下起雨来,看到我准备要骑车,帮我抬车的小伙子忽然说到:“刚才我就想问为什么你要把单车弄上山来,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为了走从这到双底村这五公里的路”。我嘿嘿的笑着,这点小心眼终于别人识破啦。
实话说旅店厨师的手艺并不好,菜的味道很一般,炒的过老,水份太多,调料放的也不足,还不如我做的,不过,没有上过化肥的农家菜吃起来就是香,那香来于菜的本身。菜做的不好,馒头蒸的却是地道,份量也超过二两,本来山西的面就好于东北,再加上他们纯熟的功夫,绵而不粘,软中有份筋道,让人回味无穷,在菜还没有上来时,我空嘴就消灭了一个。小碴子粥也是当年的,色泽金黄发亮,阵阵香气飘来让人恨不得一口喝尽。当晚三个大馒头、两大碗小碴子粥,三大盘菜,虽然没有酒,却吃得不亦乐乎。
我想舌尖上的味道,香来自于食物的本身及烹调技术,更来自于劳动或者说付出,只有出汗了出力了,吃到嘴里才能真正的品味到它的香,而这种香却是那些只吃不动的人品味不出来的。
作者简介陈德军,网名打油人、大漠孤烟直等,生于1965.10.27,工作单位:大庆油田信息技术公司喇区分公司。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大庆市作家协会会员,大庆市诗词学会会员并荷风诗社成员。作品散见于《岁月》《大庆油田报》《让胡路》《松基三井》《萨尔图》《长阳诗苑》等报刊杂志,部分诗文收入《黑龙江诗词大观》《龙江吟坛十三家》《大庆油田作家作品选.2012卷》《放歌七台河》《放歌图强》《放歌雪乡》等合集中并有部分作品获奖大庆市及宾县诗词类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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